乔衍。

天黑至少想念我。

印象-给爹爹

乔征。



我再也没有遇见过乔征那样的人。

初见时的场景已经模糊不清了。
依稀记得那时候我还是个少年,满身的防备。好像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冬日,不是午后,没有暖阳,也没有纷飞的大雪,只有刺骨的寒风,划在脸上身上,不疼。
唯一不平常的,就是那天兀自独行,风尘仆仆朝我走来的你。
“儿子,走了,咱回家去。”

中间平平淡淡地,过上了大半年。

我看着你身边的人换了好几个,听你的话开口管人家叫爸。
后来你给了一个人一场婚礼,那时候他的故事我一点也不知道,甚至我的记忆还留在上一个陪在你身边的人上。
当时还因此说错了话。

直到有天你回家来,身边一个人也没有,手上拎着几瓶酒,兜里揣着一包烟。
我发现你有些不太对劲。
你燃起一根烟,满上一杯烈酒。
我最终也没有那个幸运听到你的故事。

后来少年莫名地成了抱在手上的小娃娃。
整日围着爹爹蹦蹦跳跳,耍无赖,闹脾气。
今天学了一首新歌,于是眼巴巴地趴在窗台上望着爹爹什么时候回家,要唱给他听。
那小娃娃也想知道爹爹的很多事,可是那人不说,于是他也不问。
很多时候他都摸不清楚自己这个爹爹在想些什么,于是干脆什么也不管,顺着那人衣服爬到他脑袋上,死活赖着不撒手,看着人对自己无可奈何地模样开心地蹬腿,咯咯直笑。
然后你又从头开始,把这个一直没有人管的小家伙养大。

小家伙可难养了,而你给了他无限的耐心,可是那小娃娃不懂,好像你的耐心真的就是无限的。
于是你从来不说,那小家伙也不问。
小家伙很自私,好像把这辈子能用到的私心全都放在了你身上,顺便还将你的纵容视为理所应当。
不对劲,这当然很不对劲。
你也感觉到了不对劲,于是自己一个人闷头想了一大堆,就在你不在那个小家伙的视线范围的时候。

后来的兜兜转转,也不必再提。

看看现在。
小家伙好像还是小家伙,也好像又成了最初的那个少年,也嫁了人,也摒弃了过去。
你却似乎一直不曾改变些什么,还是习惯一个人承担一些东西,还是习惯兀自独行,还是宁愿孤身走向远方。
他现在也有时候会想,自己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爹爹,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归宿呢。想了想,一定会有归处的,他一直相信着。
他的爹爹不可以流浪,只有无家可归,心无所依的人才会流浪。
就算是再如何张狂,征战四方,也要殁于家乡。
别人不予他归处,他给。

我常常忆及第一次见到你时的场景。
而此时草木已疯长,野花都盛开。
你自远方而来,从未离开。

2016.5.23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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